第五十一章 吴越的反击

你我当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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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天和往常一样,天色刚亮尹正就从床上爬起,打算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去将夜间巡逻的兄弟换下来。

    刚打开门一股冷风骤来袭来,吹得他情不自禁的侧过头去闭上眼睛。刚回过头突然一异物袭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贴在了脸上。

    尹正苦笑一声取下来一看,竟是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灵韵坊主安燕青的蹉跎岁月》几个大字醒目的挂在标题处。尹正一看立马来了兴趣,迫不及待的朝下看去。

    洋洋洒洒数千字,详细的介绍了灵韵坊主安燕青,也就是安胖子在经营灵韵坊期间,如何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如何勾结执法堂中队长卢友明巧取豪夺坑蒙拐骗,利用不正当手段骗取普通修士的血汗钱。

    下面还有实例举证,某某弟子在某年某月某日以一千多学分的价格买了一件法宝,回去一炼化才知道是个连一百学分都不值的西贝货。此修士上门力争,却被安胖子联合执法堂一阵恐吓,最后不得已吞下了这个哑巴亏。

    还有某年某月某日,丙戊三院修士严康欲将偶然获得的“卷云妖牛内丹”出售,安胖子见财起意欲以“黄澄丹”的价格强行收购,严康不允,安胖子便联合执法堂中队长卢友明巧取豪夺,生生抢走了妖丹不说,还将严康关入水牢受尽折磨。

    下面还有好几例,皆是安胖子与卢友明官商勾结干的不法事。一件件一桩桩说的有理有据条理分明,任谁看了都会对受害者施以同情对加害者报以愤怒。

    “这谁写的,文笔真心不错,但扔在我门口干嘛,难不成还指望我给他伸冤不成?”尹正耻笑一声,又仔细看了一遍内容,终于在信件的最下角找到了落款。

    丙戊三院,吴越!

    “原来是他,这小子看着挺聪明一人,没想到却如此天真,以为凭借区区几块灵石就能让我挺身而出帮他对付执法堂?真是愚蠢的可以!”尹正脸带嘲讽的将信件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抬起头时却傻眼了。

    只见院外银装素裹一片洁白,冷风偶尔吹过寒彻刺骨,冻得人直打哆嗦。没想到一夜之间雪竟已堆积的如此之厚。

    但更让尹正震撼的却不是满天飞雪,而是像他先前扔掉的那种信件,有的铺在地上,有的挂在树上,有的贴在窗上,粗略一看不下千张。

    一阵风吹过,白纸便像秋天的落叶一样随风飘荡。瞧,又有几张飘向尹正,有了准备的尹正一把抓住欲再次贴向他脸庞的信件,定睛一看却发现这次的标题竟换成了《灵韵坊主安燕青的成长史》。

    又是洋洋洒洒数千字,从父亲走火入魔,母亲红杏出墙开始,讲述了安胖子作为父亲被绿的证据是如何在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的残酷境地生存下来,并发愤图强创立灵韵坊。

    最后还来了一段总结,告诫人们要向安胖子学习,不管环境多么艰难,条件多么恶劣,只要不自我放弃,必有出头的一天。

    还说什么人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要肯努力拼搏,必能如何如何……看的尹正牙疼。

    仔细一看发现落款又是吴越,尹正直接无语,揉成一团随手一扔就要关门,可又实在好奇其他纸上的内容,踌躇半天还是踏出房门去捡其他纸张。

    刚弯下腰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影,抬眼看去正是与自己一个院子的兄弟顾建朝。两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相互苦笑。

    尹正没好意思再去捡,刚站起来顾建朝就递过来一张纸,这次的标题是《执法堂以权谋私,修士人权如何维护?》”

    这一篇讲述的是执法堂弟子在执法期间如何吃、拿、卡、要,如何为了一己私利公然违反院规颠倒黑白,如何官商勾结欺压良善,如何枉顾院规制造冤假错案。

    其中尤以卢友明为最,详细讲述了执法堂中队长卢友明如何利用职务之便,与灵韵坊主安燕青合谋夺取丙戊三院弟子严康的妖牛内丹,并以包庇罪名将严康打入水牢。

    期间丙戊三院弟子吴越因看不惯执法堂欺压良善,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却被卢友明抓进水牢毒打一百多鞭,打完之后又将吴越扔进洒满盐巴的寒池内,简直无视院规草菅人命。

    结尾是几句反问,执法堂因何能一手遮天?执法堂是院规的守护者还是掘墓人?官商勾结状告无门,普通弟子该何去何从?

    落款,丙戊三院,吴越!

    尹正真心佩服起吴越的文采来,几篇文章写得当真是言简意核字字珠玑,尤其是最后几句反问,很容易勾起别人心中的共鸣。看完之后连他都对执法堂产生了一些不满,更何况那些官商勾结下的受害者。

    此书一出必然群情激愤民意沸腾,执法堂有的受了!

    顾建朝疑惑的问道:“这个吴越到底要干什么,将这些东西扔到咱们院子干嘛?”

    尹正苦笑一声说:“他恐怕不是扔到咱们院子,而是扔到所有院子,估计坊市,讲堂,各大秘殿,只要有人出没的地方他都不会放过。”

    顾建朝一惊,诧异的问道:“这岂不是公然挑战执法堂,他不想活了?”

    “你觉得今天过后执法堂还敢轻易动他吗?”尹正扬了扬手中信件说道:“千万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有了这些信件,执法堂就算再大胆今后也得有所收敛,否则一不小心犯了众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这吴越,他很巧妙的利用舆论将自己摆在了一个看似危险实则安全的境地,这小子若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别人都会将账算到执法堂的头上,所以执法堂就算再恨他此刻也不敢动他,反而得小心翼翼的保护他的安全。”尹正笑了笑说:“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办起事来这么犀利。而且此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以后与他打交道看来得小心了!”

    果如尹正所料,此刻甲乙丙丁四大院,东南西北四大坊市,各处讲堂秘殿,离火院境内凡是有人出没的地方都洒满了揭露执法堂不法事的信件,这些信件的密集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只要是离火院弟子,几乎就没有看不见的。

    一时之间事不关己者有之,摇头苦笑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那些深受其害者,几分信件成功挑起了他们的共鸣,一个个握着信件愤怒满面。

    经过几个时辰的发酵,临近中午时这件事的热度已经达到了顶峰。在任何地方都会看见两三个或者更多的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些人无一例外手中都拿着一份这样的信件。

    执法堂弟子一时之间成了过街老鼠,不管走到哪都会凝聚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仿佛化身成了一个光源,吸引着所有不自量力的飞蛾。

    这些人的目光中有疑惑,有怜悯,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愤怒。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看的执法堂弟子毛骨悚然,生怕对方突然失去理智冲上来将他们狂揍一顿。

    除了目光之外更犀利的是语言,有些与吴越一样嘴损的弟子一看见有执法堂弟子经过立马吹着口哨冷嘲热讽,极尽奚落之能事,说的执法堂弟子脸色铁青怒容满面。

    有些脾气暴躁的执法堂弟子气不过上去与之理论,但哪辩的过他们。一个个憋的双眼通红面孔扭曲,恨不得冲上去将这群满口喷粪的混蛋嘴撕烂。

    打架,人家更不怕了,有本事你来啊,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你敢动一下试试!

    一夜之间时移势易,昔日横行霸道的执法堂反而变成了受欺负的小绵羊。一个早晨下来,因为不忿与人争执,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弟子不下数十。

    卢友明站在大堂内看着被打的面目全非,只能被人抬进来的属下,再看看桌上那几封醒目的信件,气的一把掀了桌子咬牙切齿的骂道:“吴越,你这个混蛋。”

    他刚要点齐兵马去找吴越的晦气,还未走出门口就被执法长老派人叫了过去。

    此刻执法堂的总殿内挤满了人,执法长老,功曹,三位大队长,十位中队长没有一人缺席,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就像祖坟被人刨了一样,恨不得提着刀直接砍人去。

    执法长老萧成道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五官清秀,眼角的鱼尾纹层次分明,颚下半尺来长的胡须黑的发亮,一看就是一个和善可敬的长者。

    但此刻萧成道却丝毫没有长者风范,坐在首座如同愤怒的恶狼一样盯着一群属下。最后实在压抑不住怒火,狠狠一砸桌上茶杯质问道:“这个吴越不就是前几天吸干寒水池的那小子吗,你们谁得罪这条疯狗了,给我站出来。”

    卢友明灰溜溜的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

    萧成道看见他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来气,恶狠狠的问道:“我要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若有半点隐瞒我扒了你的皮!”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卢友明哪还敢有所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最后还特意表明了吴越庆王世子的身份,说完之后卢友明委屈的说:“接引堂的弟子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人明明是应该送到甲字院的,却被他们扔进丙字院,这不祸害人吗!”

    萧成道给气乐了,桌子拍的震天响,嗓音如雷的大吼道:“那是不是还要接引堂弟子来给你道个歉啊?既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说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办,卢友明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吴越抓回来再抽个百十鞭子,抽到自己解气为止。

    萧成道也知道卢友明指望不上,说完之后又转向其他人问道:“这些东西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提前发现吗,为什么不提前收走。”

    一大队大队长苦笑一声说:“整整数万份哪收的及啊,况且一场大雪之后掩盖了痕迹,天不亮谁能发现啊,等天亮了那更来不及了!”

    萧成道闻言脸色难看的欲滴出血来,说:“这个该死的吴越,癞蛤蟆爬脚背上,这是要整不死你恶心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