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武汉1700工程决战时刻,技术队长考绿君子在扩大会上遭遇集体反对:工期紧、结构复杂,3000种异形构件、专业钣金工断层等四重矛盾激化。面对“没有金刚钻”的质疑,他抛出“建设需求”与“岗位练兵”双刃剑,将国家战略需求与工人前途捆绑,用“选择即实力”的哲学点燃团队斗志。以“前方攻坚+双革(技术革新与技术革命)”方案完成不可能承诺,展现改革开放初期工程技术人员的孤勇与智慧。
————
宋专家双手撑住会议桌,身体前倾:"大家看看考绿君子整理的会议纪要,还有没有补充?"茶缸水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杨队长摩挲着搪瓷缸上的牡丹花纹:"基本上都概括进去了......"茶水在杯口晃出细密的涟漪。
弋队长突然拍案而起,震得窗框嗡嗡作响:"清楚是很清楚,这恰恰说明,这任务,我们干不了!"他工作服的袖口还沾着机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
会议室像炸了蜂窝的工蜂。
第三工段王段长扯开领口纽扣:"考队长的概括很全面......";
木工工长把钢笔转得飞快:"干不了......";
钢筋工长跺着翻毛皮鞋:"不能干......";
此起彼伏的声浪撞击着斑驳的石灰墙。
宋专家突然用手敲着桌面,刺耳的震颤声让空气骤然凝固。他转头盯着考绿君子:"考队长,刚才你只是复述了所有人的观点。现在告诉我——"他食指重重戳在任务书上,"干,还是不干?"
机械维修工长沈阿呈的冷笑像砂纸打磨铁器:"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维修工长把安全帽往桌上一掼,"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别充冤大头!"
宋专家的目光化作两道冰锥盯着机械维修工长沈阿呈:"我在问考队长。没问你。"他转向考绿君子时,瞳孔里又燃起幽蓝的火焰,"考绿君子,我要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考绿君子感受到衬衫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喉头发紧。墙上的生产进度表在风中簌簌作响,红色箭头像把染血的匕首直指月底。宋专家确实是个越挫越勇的斗士,可我们不是实验室的小白鼠。失败的成本,是五百个家庭的口粮。
"考绿君子!"凉书记的手按在考绿君子肩头,"你就照实说。"他工作服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衬衫。
杨队长突然把搪瓷缸往我面前一推:"你说,我支持你。"杯底沉淀的茶叶渣在褐黄茶汤里缓缓舒展。
弋队长抱臂冷笑:"这还不简单?你只要说干不了三个字——"他故意拉长的尾音被窗外突然响起的吊车警示声切断。
......
"好!我说。"我霍然起身,木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尖叫。所有人的瞳孔都收缩成针尖,道道目光化作钢丝缠住我的脖颈。
吊车警示声不知何时停了,寂静中能听见老式挂钟齿轮的咬合声。"我想,这个任务——"我按住颤抖的指尖,"可以接下来。"
杨队长碰翻了搪瓷缸,茶水在会议桌上漫成扭曲的河流:"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的。"考绿君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淬火的钢,"不仅要接,还要漂漂亮亮地干成,干好!"
弋队长涨红的脸像要滴血:"你他娘的被宋专家灌迷魂汤了?"他扬起的拳头被凉书记架住,腕表链子在半空划出银弧。
我抓起任务书拍在桌上,泛黄的纸张映着窗外的晚霞:"在指挥部总进度要求范围内!各个单位协同,前方攻坚,设备工具改造和工艺革新并行……"话未说完就被更汹涌的声浪淹没。
凉书记突然拍在桌面,木屑纷飞中爆喝:"都给我闭嘴!"他喘着粗气转向考绿君子,"考队长,把你的理由一条条摆清楚!"
下文请见《【8】理由一、好处_1700加热炉保温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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