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逃生!(12)

形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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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们忙碌了一晚,审人的审人,被审的被审,孩子们则被安排在两个大会议室里睡觉。

    沙发上、会议桌上,全是睡着的孩子,睡前小白还很贴心地帮他们点了一些清真食品外卖。

    这些孩子显然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一碗牛肉面,都能吸溜出满汉全席的感觉来。

    好在,对这些孩子来说,进警局已经是家常便饭,大概是清楚警察也不能拿他们怎样,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还有种十分悠闲爱咋咋地的感觉。

    几人先进入了有十名孩子的会议室,他们是从老虎的地盘上解救出来的。

    小的看起来只有5、6岁,大的12、3岁的样子。

    看到古丽和帕提曼,孩子们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本族人了,即便见到,在大人的看管下,恐怕也不敢上前搭话。

    古丽和帕提曼也很激动,双方乌拉哇啦地说了一通,有的孩子还钻到了两个姑娘臂弯里。

    古丽用普通话对几名刑警解释道:“孩子们知道你们要送他们回家,他们又激动,又不敢相信。他们说以前被抓的时候,也有警察要遣送他们回去,最后却不了了之了。”

    吴错赶紧道:“给孩子们解释一下,就说我们这次把拘禁他们的坏人全抓住了,是真的要送他们回家,我们只是想询问一些问题。”

    古丽静静听了一会儿孩子与帕提曼的交流,摇头冲吴错道:“恐怕不行,孩子们还是有顾虑,他们担心……怎么说呢……担心你们虎头蛇尾,现在嚷嚷着抓坏人,就算抓了,也关不了两天,到时候坏人放出去,要虐待他们的。”

    两个翻译姑娘配合默契,帕提曼负责将警方的意思翻译成少数民族语言,说给孩子们听,古丽负责将孩子们的想法用汉语说给警方。

    重案一组的刑警早已料到这些孩子会谨小慎微,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吴错略一思索,对两名翻译姑娘道:“我们查的是杀人案,而不是小偷小摸,我们要孩子们提供的信息,也全是与杀人案相关的,那些坏人杀过他们的伙伴吧?说出来,把他们杀人的罪名坐实,这些人就再也没机会虐待他们了。”

    帕提曼将吴错的话传达给孩子们。

    屋内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孩子冲吴错喊了一句什么,另一个孩子又冲那孩子喊,边喊还边摆手,两人隔空争论了几句。

    很快,十个孩子分成了两派,其余九个孩子一派,一开始冲吴错喊话的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皮肤黝黑,在所有孩子中只能算中等个头,焦急得手不断挥舞着,喊声都变得尖厉了。

    古丽对吴错道:“那孩子想跟你们合作……因为……”

    古丽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他哥不见了……应该是被杀了……”

    吴错径直走到孩子面前,对古丽道:“问问他,他还记得家在哪儿吗?”

    “只记得在西北某小镇,具体位置他说不上来,但是只要送他回去,他自己肯定能找着家。”

    吴错扭头对小白道:“现在就订机票,订最早的,等下询问完,你直接送这孩子回家。别忘了,先联络当地警方,帮我们找到这孩子的父母,交接人的时候一定要跟我们视频,这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示范效应。”

    “明白。”

    小白和明辉带着那孩子出了门,古丽跟上,帕提曼将吴错要立即送这孩子回家的意思告诉了其余九个孩子。

    刚刚还咋咋呼呼的九个孩子沉默了,他们依旧不太相信,却也不打算把关系弄得太僵,开始转为观望态度。

    对另一个会议室的十七个孩子,吴错如法炮制,与此同时,明辉开始了对第一个孩子的询问。

    明辉问一句,古丽翻译一句,等那孩子答了话,古丽再次将他的话翻译成汉语说给明辉。

    为了方便记叙,接下来就将翻译的过程省略了。

    “名字?”

    “克里木,可以叫克里木江。”

    “记得被拐来的过程吗?”

    “那是一个摘棉花的季节,父母都去打工了,哥哥在家带我,我俩那天要去捡石头玩,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有辆车停下,坏人把我们抱上车,车就开走了。

    我跟哥哥不停地哭,还大喊大叫,他们就动手打我们,哥哥的脸都被打伤了,我们就再也没敢出声。

    车开了很长时间,路过一大片戈壁滩,那还是我第一次出小镇,我妈曾经答应过,等他们这次回来,如果赚了钱,就带我们兄弟俩去他们打工的城市玩几天。

    想到这个,我就哭了,我觉得可能再也见不着我妈了。”

    孩子的讲述令多愁善感的古丽泪下,她时不时摸一摸孩子的头,想要尽力安抚他。

    “你还记得是谁拐了你吗?”明辉已拿出了最最柔和的语气。

    “是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人,”说话时克里木比划着自己的脸,明辉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麻子”二字。

    克里木继续讲述:“所有人都是麻子拐来的,他还负责把我们从老家送到京北市,他打人特别狠,我们都怕他。”

    “那你是怎么被送来的?”

    “坐火车,我是被麻子和他的两个手下带来的,他们日夜交替地看着我们,再加上语言不通,一路上都没有自救的机会,到了京北市,彻底被监禁,就更别想逃跑了。

    到了京北市以后,我们就拜了师,师傅教我们偷东西,每天必须练够12个小时,要是练不会偷盗技巧,就得挨打,敢大声说话,挨打,有时候,吃饭不小心洒了一点,也要挨打。

    麻子……他就是条疯狗,他只喜欢打打杀杀……”

    “打打杀杀?所以他杀过人?”

    “当然!我哥就是他杀的!”

    提起哥哥,阿里木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他不知道替我挨了多少打……我们说好了一块回家的……他死了……死了啊……”

    古丽再也无法抑制情绪,她将那孩子揽入怀中,陪着掉眼泪,并不断安慰着。

    明辉也安慰着那孩子,虽然他听不懂她的语言,却还是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十几分钟后,孩子的大哭变为了抽泣,他接过明辉递来的抽纸,擤了一把鼻涕。

    “我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跟我哥一块死掉的还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