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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刺杀王爷
“蔡锷！抬起头来，看着我！”
暴雷怒吼声中，蔡锷猛然间抬头，正对上袁**那杀气腾腾的眼神。
蔡锷没有寻思自己的安危，一直在盘算，这么久了，袁兆龙究竟通过那种途径离开北京，现在是否已经安全，有没有被北洋的追兵阻击到，满脑子都在为袁兆龙操心，却将自身安全置之度外，即便是现在正面临着袁兆龙的质问，蔡锷仍在走神状态中。
蔡锷恭恭敬敬回答道：“大*统。”
袁**语气强硬问道：“蔡锷，我来问你，你为何私放袁兆龙，是否与之串通一气，给我从实交代，一句假话都不许说！”
蔡锷微微一笑，袁府书房里只有三个人，袁**、他、还有曹汝霖。
袁**坐在桌子后的一把椅子上，曹汝霖靠在一边站定，这场面就像是在审犯人一样。
从接到袁**命令之后，蔡锷心里就在琢磨袁**会如何对待自己。
如今看来，果真不出所料。
蔡锷道：“大*统，蔡锷的确找过袁兆龙，一起去听戏，可那都是出于朋友义气，毕竟我们志投道合，是好兄弟，朋友一场，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更何况，那时候也有人跟着一起监视他，如今袁兆龙逃走了，跟丢了人，却又将罪责推到我的头上，这有点儿太说不去了吧？”
还是那副死犟的态度，袁兆龙一口咬死了袁兆龙出逃与他无关的结论，咬住了就不松口，拿不出证据来，一切都是在凭空猜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袁**的一切判断都是基于小排长的片面之词，仅凭怀疑，无法将蔡锷定位袁兆龙的同党，所以袁**才拿蔡锷没有办法，没有证据，即便是强如袁**这等猛人，也无法对蔡锷直接下手。
也正是吃准这一点，蔡锷方才有恃无恐。
“哦？你是说袁兆龙的出逃与你无关？是有人在冤枉你了？”
与蔡锷到底有没有关系，蔡锷嘴里说的是不是实话，袁**心里跟明镜一样，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蔡锷不是主谋也是从犯，只是袁**现在暂且还不想直接拿下蔡锷。
不过因为蔡锷此举，他的形象在袁**的心中一落千丈，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信任器重的青年才俊了。
忠诚，袁**最看中的忠诚从蔡锷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了，有才有忠难得可贵，有忠无才亦可用之，有才不忠弃之不用！
“蔡锷只是单纯的请他看个戏罢了，再无其他交集，更别说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从这么些个警卫眼皮子底下偷走，袁兆龙死活与我没有关系。”“毕竟他还是大*统下命令严加看管的人，蔡锷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等违逆大*统命令的事情来，请大*统明鉴。”
“当真说的是实话？若是你承认，我保证既往不咎，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袁**又继续逼问。
蔡锷伸手发誓道：“我蔡锷发誓，若是有一句假话，将来不得善终，必横死于战场之上！”
蔡锷当着袁**的面，发下一个狠毒的誓言。
蔡锷心里再笑，倘若是真的有老天爷的话，誓言应验，怕是自己将来真的会是如此下场。
“唉，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袁**身上的火气消散了许多，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问了也白问。
继而感觉浑身疲乏，仿佛身体的力气被一下子抽空了一样，不是袁**不生气了，而是愤怒到一定程度之后，心态骤然变得平和。
气急反定，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失望，就在刚刚，他给了蔡锷机会，希望蔡锷能够承认是他放走的袁兆龙，认个错，一切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就这样算了，他还是那个自己器重的青年将军。
袁**只想听蔡锷说一句实话，可惜可惜，和当初的袁兆龙一样，蔡锷放弃了，没有选择效忠自己。从蔡锷这里，袁**再一次收获了失望。
“呵呵呵，汝霖啊，你说我这个大*统当的是不是很失败，竟然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可信任之人，是不是很可笑，呵呵呵。”蔡锷走后，袁**自嘲笑道。
曹汝霖劝道：“大*统且不可这样说，只是蔡将军脑袋里还没有拧过弯罢了，他比袁兆龙要聪明，世故，圆滑，他会拧巴过来的。”
袁**心里阵阵悲凉，唯有叹息，他不过是稍稍的透露自己想做皇帝的念头，试探一下北洋诸将的态度，很遗憾，成效甚微，对他做皇帝的支持者甚少甚少。
甚至大多数持抵抗的心态。挺着腰板做人舒服久了，再想让他们下跪当奴才，想都不要想。
仅仅是试探了一下，就失去了一个袁兆龙，若是真的将他想做皇帝的念头公布于世，恐怕真的会将落得一个众叛亲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袁**不明白，为何天下人不想要个皇帝了呢？以他的功绩为何不能做皇帝呢？
皇帝梦……做皇帝……真天子……九五之尊……万岁万万岁……
当年溥伟在他心中种下的那颗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枝叶藤蔓包裹住了袁**的心，疯狂的生长起来！
……
而那位在袁**心里种下种子的那位罪魁祸首，溥伟，前朝王爷，此时正在皇宫外的恭亲王府里与三五个家客围着火炉烤火，火上面架着一只烤的红扑扑的小羊羔，溥伟随手往火里扔了两块木炭，火势又旺了一分。
“来，干！”
五个人一人端一碗酒水，互相碰一下，然后仰脖子一口喝干净，抹嘴巴，叫一声痛快！
溥伟喝酒的方式与众不同，人家用碗，他用酒盅，或许唯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那非同寻常的身份和高于普通人的地位。
一人拿一把小巧锋利的弯刀匕首在烤羊身上割了两下，削下来两片薄如蝉翼的羊肉片，放在一个黄铜盘子里，递给溥伟，溥伟用银筷子夹起来，在提前备好的酱汁里沾一沾，然后放入口中，嚼一嚼，微辣鲜嫩，肉质爽口，味道不错。
“王爷，味道如何，可否满意。”
溥伟点点头。“不错不错，火候正好，肉质也很好，果然，这刚断奶的小羊羔吃起来味道就是好，没有经过草料喂食污染，确实是一道好菜。”
在溥伟吃羊肉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在他家的屋脊上，有一人正伏在上面，目光死死锁定在了这位前朝王爷的身上！